我的父亲母亲

时间:2011-11-07 作者:宣传科 浏览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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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父亲大母亲9岁,结婚那年,父亲28岁,母亲19岁,父亲是母亲的老师。父亲说,看上母亲缘于一个牌局,他和母亲联手,配合默契连赢对手,为此父亲坚信,母亲不仅人长得标致,而且聪明伶俐。于是委托校长做媒,成就了这段姻缘,和母亲携手走过50个春秋,将5个孩子养育成人。
   文革时期,父亲经常挨批,母亲终日惶惶,她象老母鸡张开坚强的羽翼,袒护着幼小的孩子。母亲说,那时候,只要父亲回家稍晚,她就会担心是不是又在那里挨批挨斗。生活拮据,母亲便重操起歇了好久的老手艺----做裁缝,挑着家什,带着徒弟,翻山越岭,上门给人家做衣服。母亲说,每次回家,交给父亲那一团零零碎碎的辛苦钱时,父亲总是既开心又心疼。
   教育我们5个兄弟姐妹时,母亲总爱拿出一个盒子,盒子里有她珍藏的宝贝-----父亲的师范毕业证书。证书上有个英俊少年,眉清目秀,目光睿智。证书上注明父亲的毕业成绩为当时全校第一,还有校长的亲笔签名。母亲满脸自豪地对我们说,毕业典礼上,校长亲自给父亲敬酒了。母亲还说,父亲从小学开始,成绩一直保持全校第一,非常刻苦,以至于读白了少年头,还得了神经衰弱症。
 
   1988年,我和二哥同时参加升学考,一个中考,一个高考。等待成绩的时候,母亲总是焦急地催促父亲去县城打探消息,她象交代小孩子似地送父亲出门,到了傍晚时分,又急急地走到村口,等待父亲归来。每次没有得到好消息,母亲便会一脸的落寞,而当父亲带回一丁点希望时,母亲便会开心得连走路都快了起来。当我和二哥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寄到家里时,父亲和母亲都戴上老花镜,看了一遍又一遍,生怕漏过一个字。我看见父亲少有的一个举动,他亲昵地挽着母亲的肩头说:“老四老五也有了出路,我们家的春天来了。”
   父亲退休后,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喝茶看电视。母亲总是静静地坐在边上,听父亲引经据典讲解剧情,讲解历史背景。这个时候,母亲总会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注视着父亲,还象他当年的学生听课时那样频频点头,嘴里“哦,哦”地附和着。母亲说,父亲就象百科全书,不懂的东西问他都有答案。
   1998年,母亲得了癌症,需要做一个大手术。我们谁都不敢告诉父亲,更不敢对母亲说出实情。从我们闪烁的言辞和眼神中,父亲读到了信息。他拉着大哥说,你们不要瞒我了,我们都要客观科学地对待疾病,但是,暂时还是不要对你母亲说吧。于是,我们瞒了母亲直到现在。母亲术后,从来不下厨房的父亲,坚持为母亲熬粥,坚持自己送去病房,见母亲喝着自己亲手熬的粥时,父亲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。
   2005年,父亲78岁,突发心肌梗塞,上帝匆匆叫走了父亲。当母亲赶到医院时,父亲已无力再看一眼母亲。母亲没有呼天抢地,没有失声痛哭,她跌坐在病床上,看着父亲,喃喃地说:“你真走了?你就这样走了?”父亲火化那天,母亲交给大哥一个厚厚的信封,说是写给父亲的。稍后,母亲说,你们看看吧。满满7页信笺,母亲那娟丽的文字细诉了和父亲从相识相爱,到如何携手共度难关,如何将5个子女养育成人的过程。写了这个家庭经历的每一件大事,喜事,忧心事。最后,更是写满了对父亲的牵挂。母亲说:“天堂和人间要是能通电话,你要记得经常打电话回家。”
   现在,不信佛的母亲有空就虔心诵经,她将念好的经文在清明或冬至时烧给父亲,母亲说,父亲一生节俭,到了那边,让他别再省了。每当梦见父亲时,母亲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们叙说梦境,说后就偷偷地抹眼泪。每隔一段时间,母亲总要回老家看看,打扫打扫老房子,我们说,又不去住,干嘛要打扫呢?母亲说,我长时间不回家,你父亲会责怪的,他爱干净,还是打扫打扫吧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竹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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